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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中国乐队主唱中最帅的一张脸?可说到这,白噪音的主唱桑上却有些不自在了。
“我们很清楚我们自己几斤几两,这根本就接不住,会非常恐惧。”1992年生人的桑上分不清外界究竟是在夸,还是在讽刺,他们费劲巴累捯饬出作品,被记住的却只有一张脸,心有不甘。
白噪音乐队,从左到右:主唱桑上,贝斯大花,鼓手小凯,吉他手张浩。
即便公司和媒体都会拿他的颜值做文章,但桑上的恐惧在于“挂羊头卖狗肉”,接受着调专访时,桑上坦白:“类似于宣传的必要性吧,但这个你感觉接不住的,说你长得好看,OK好,那过来一看,也没好看到哪去嘛!就是这个道理,我们也不是鹿晗,什么吴彦祖,不是能靠脸吃饭的这种级别,只不过有个样而已。”
白噪音的精力都放在作品上,时隔三年,刚刚发行了线上EP《探险者之春》,随之而来的5、6月,他们将赶赴北京、深圳、成都、杭州等8城,开启一轮巡演。
桑上把颜值担当的话题抛给了鼓手小凯,他眼里鼓手也是大帅哥。网易云音乐的评论里,有粉丝喊着要嫁给小凯,这时小凯急了:“别别别,我女朋友在身边呢,别这样。”
这次专访采用微信群电话完成,白噪音乐队全员出席,解读新作《探险者之春》的来龙去脉。
采写:麻乐
朴素的意象
却是不怎么正能量的东西
私下里白噪音乐队对形象并没有精心打理,但宣传照中,你还是看得出他们为上镜而装扮了一番。舞台照片里,桑上更是流露一种白马王子式的潇洒,这其实是乐队圈粉的基础优势——赢在了起跑线上。
主唱桑上
一支摇滚乐队光好看,那还多少有些先天不足。不过,白噪音主唱清爽成熟的声线带着大波浪式的颤音,搭配白噪音复古的音律,传递出难以抗拒的浪漫气息,以致音乐质感在国内乐队中可谓独树一帜。
新作取名“探险者之春”,乍一看是朴素美好的意象,实则暗含讽刺。“其实是一个不怎么正能量的东西,把整个词组拆开,’探险者’、’春天’,其实都是比较有朝气的,积极正面的这种感觉,实际上这个想表达的是一个讽刺的意味。”
细品音乐,白噪音给广大听众灌了一碗毒鸡汤,《难忘今宵》、《编外爱人》、《探险者之春》充满隐喻,他们尽可能还原语言本身的美感,以朴素的词汇来呈现不做作的歌词。每个人都能看得懂,但放在一起表达时,却各有各的理解。
桑上承担了EP里大部分的作词工作,创作时,他联想到所处的文化背景和文明进程,心里并不乐观;而负责大部分歌曲作曲的吉他手张浩,却认为《探险者之春》并不一味悲观,里面也有反思,不同的人会站在不同的维度去理解。
给年轻人的礼物
把深一点的逻辑埋在大家都看得懂的字里
摄影:大袋子
白噪音吉他手张浩,出生于1982年,是乐队的老大哥,供职于IT企业新华三集团,公司给做音乐的张浩开了许多绿灯。
下班后,张浩就躲在会议室鼓捣白噪音的编曲,“冬天那会儿比较痛苦,办公室里有静电,打开电脑一会儿就’兹拉’一声关机重启,关机重启……外置的一个声卡,线和线之间连的时候就会摩擦,摩擦出静电,后来我都有点害怕了,怕把机器给击穿了。”
吉他手张浩
他承担了《探险者之春》绝大部分的编曲工作,如果拿白噪音跟电影剧组对比,张浩就是导演,桑上相当于编剧,鼓手小凯和贝斯手大花负责着摄像、美术等诸多剧务。
相比上一张专辑《无副作用荷尔蒙》,新作有着更明确的信息传递目的,“包括上一张,其实表达就着音乐,音乐先出来,但并没有思考清要传递什么内容。”桑上说,新EP是一张给青少年的礼物,“这一张就是先想清楚我们到底想传达一个怎样的感觉和信息,然后就着这个动机把音乐和文字都梳理好,最后组装起来。”
还在上学的人,以及刚刚工作的人,是白噪音《探险者之春》的目标受众,歌中记录的事情和指向性,都是故意给这部分人设定的。
先行曝光的主打歌《排排坐吃果果》光是标题,就以童真趣味贴近年轻人,舍弃了或苦大仇深或更显艺术性的“所谓有深度”的标题。
摄影:台风吹不动的胖子
《达盖尔的旗帜》更是直戳亚文化群体的兴趣点,歌里唱到:“悄悄释放的邪恶/眨眼不见了/卫星在太空旋转/不知何时会降落/偷偷地算着/我知道我不说/你也懒得再去和谁多啰嗦/毕竟感觉还有那么多选择/供你尽情去挥霍……”大白话的口吻近乎交谈,桑上说他把相对深一点的逻辑,埋在大家都看得懂的字里。
但桑上对年轻人的接受程度存疑,怀疑听者可能get不到歌里要表达什么,甚至会不喜欢,“我在18岁的时候给我听这样的音乐,我只是觉得:哎挺好听的啊,还挺欢快的,或者觉得你这个音乐做得挺牛逼的!好像是说了一些似有非无的东西,但你真正想传递的、你花的那些心思,音乐和文字搭配在一起想传递的真正的东西,他是get不到的。”
但至少把想说的表达出来,桑上放弃了对听众的欲求,“我们也不能说我们站在了一个成熟的角度,只是把我们现在当下的想法给说了。后来想,就不要有这个欲求了,不要求着人,说可以让人们去反思,干脆你当时能获得到什么就好了,无所谓了,因为我已经做出来了。”
风格包袱
放弃了刻意的模仿
上一张《无副作用荷尔蒙》在音色甚至和声等细节上,都有对The Strokes乐队刻意模仿的痕迹,走车库摇滚复兴风。而新EP,白噪音放下了风格包袱,与歌词相得益彰,尽量用通俗的音乐去表达,而不再出其不意地故作个性。
鼓手小凯为《达盖尔的旗帜》编排鼓点时,一度又想模仿The Strokes的样子,被张浩拦了下来。小凯说因为自己迷恋The Strokes,以致打鼓时会不经意地掺进The Strokes的痕迹。
“我们在编歌的过程中确实没有再去找范本,虽然喜欢的那些东西可能在思路上还是会有影响,但肯定不会说去找一个范本,说听听这个这么做行不行,照着这个来,这个倒没太有。”张浩直言,白噪音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,虽然成立了6年,做音乐还处在摸索阶段。
为《探险者之春》,乐队尽可能放松地去编排,同名歌曲《探险者之春》重复的副歌就是他们曾经摒弃的做法——“最终我们没有上山/驻守在田野间/愉快地下坠/愉快地下坠”——伴着吉他和手风琴一直重复,颇具洗脑效果。
摄影:刘杀鸡
跟制作人吴涛探讨时,乐队脑海浮现了一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人士大合唱的画面——“这边有一个医生突然站起来了,那边有一个警察突然站起来了,有个工人,有个画家,各行各业各种各样的人突然站起来,他都甚至不太懂唱歌或者怎么样,然后大家一起来唱这个段落,就是要这么一种感觉。”桑上说,这是他们以往不屑的操作方式。
“我们之前有一个误区,比方说到副歌,我们特别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大反复,就是loop,一直在反复反复反复,但其实副歌的作用本身就是强化记忆的,它是要承担这种功能的,所以这一张里面放了一些比较多的而在上一张相对少见的东西。”
歌曲《探险者之春》歌词受竹林七贤故事启发,可以从多个角度理解,可以是对不负责任的探险者的讽刺,也可以是竹林七贤事迹的反映。
白噪音的歌鲜有对情爱着墨,也没有生活里的小烦恼小情绪,大多呈现社会进程里的现象和思考,这是张浩和桑上的共识。
乐队经营
比创业和恋爱都难太多了
桑上如今待业在家,面对接下来的巡演,他暂时无暇找工作,在此之前,他曾做过永乐票务的实习生,唱片公司的企划,大多是与音乐相关的文字工作。
鼓手小凯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,教人打鼓,自己做主后,有更多的时间投入乐队的经营,他出生于1993年。1994年生人的贝斯手大花(王浩恺),也是音乐老师,教孩子们弹吉他。
鼓手小凯
贝斯大花
白噪音的“老少配”在国内乐队中不多见,张浩并没有觉得这十年的年龄差距,是不可逾越的鸿沟。“我觉得还行,就是因为我其实也挺嫩的我觉得。”反而是几个90后成员都有着老灵魂,张浩说,他也刻意避免将职场或社会上固有的年龄观念和惯性技巧带入乐队,“日常相处上面,就是把那些技巧都忘掉。因为大家喜欢的东西也都挺一致的,有时候一聊起那事,也就忘记了那些东西,也没有刻意去填满年龄的沟。”
白噪音成立于2012年,发迹于致力推广年轻乐队的演出厂牌“超级学校霸王”,现场魅力超群,于是积累了大量核心乐迷,也引发业内关注。如今签约“年轻的枪”厂牌,以更开放和成熟的姿态和创作介入青年文化。
2015年白噪音推出首张专辑《无副作用荷尔蒙》,比量着乐队成员都热爱的车库摇滚复兴浪潮模样,以美国乐队The Strokes为样板,炮制出风格调性相似的作品。
之后白噪音因理念不合,经历了成员更替,以致这张新EP《探险者之春》既有前人献计,又有新人出力。
乐队相处是门学问,作为老大哥,张浩眼中的乐队经营就像一次创业或一场恋爱;贝斯手大花则认为贵在坚持,不被现实击垮,为了共同热爱的东西一起前进,一块实现理想;主唱桑上觉得,做乐队其实堪比一场“革命”,“找到合适的人一起玩儿乐队,可能比找一个合适的恋人还难嘛。”
摄影:大晖
创业还有利可图,而做乐队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,“就目前阶段我在想,可能创业和恋爱这两种比喻都不能形容这个有多艰难。“桑上说:”我觉得(做乐队)更像要搞革命,为了一个完全不知道能不能成的事,付出一个比较大的代价,投入产出比可能是挺高的,但到底能不能奔到这个方向呢,或者奔向什么方向呢?这个队伍当中,需要大家思维各个方面细节上的高度统一,这个要求可比创业和谈恋爱的要求高得太多了!”
白噪音2018全国巡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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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童
编辑:克里安